【鵺藏】再見是未來的開始

【鵺藏】再見是未來的開始
●黑鵺×藏馬
○各種腦補+妄想有
●角色OOC有
○作業用BGM:



正文

──不要去!

眼看黑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藏馬卯足全力追趕在那人的身後,但是遍布在四周的竹林卻阻擋了他的去路。

──快回來,黑鵺!

使勁全力喊著那人的名字,伸長手想要拉住那個人,但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只能一次又一次看著自己的友人死去。
咬緊下唇,藏馬就像斷了線的人偶般,無力地垂下手臂,臉上的笑容滿是無奈。

──明明是在夢裡,卻還是救不了你嗎?

不論是在現實或是夢境當中都是如此殘酷。那人的死亡,讓週遭的景色也隨之陷入了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藏馬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變回了妖狐的模樣,他獨自站在漆黑的世界裡,垂下頭靜靜地盯著地面看。

但這片寂靜很快就被輕快的腳步聲給打破了。
藏馬一抬起頭,就看到黑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的笑容令他感到陌生。

──黑……

──叛徒。

在那笑容之下,卻是刺耳的話語。
藏馬朝人伸過去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想說的話也全數卡在喉嚨。

──為什麼自己逃走了?

──叛徒。

想反駁,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藏馬不自覺地加快了呼吸,卻什麼也吸不到,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伴隨而來的是胸口劇烈地疼痛,感覺到意識漸漸地遠去,他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醒醒!』

──誰?

  『快睜開眼!』

  『藏馬!』

本來已經不打算掙扎了,可是迴盪在耳邊那急躁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溫柔,讓藏馬感到相當熟悉,忍不住想要回應那個聲音。


  「誰……」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隱隱約約間藏馬才想起自己在下班後跑到附近的公園閒晃,然後不知不覺就在長椅上睡著了。
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放鬆,藏馬搖了搖頭,結果目光不經意一瞥就看到有隻手正握著自己的手上。

  「!!」

連有人靠近都沒有注意到,這已經超出放鬆的範疇了吧。
驚覺哪裡不對勁的他猛然抬起頭一看,而一頭藍色的短髮就這麼映入了藏馬的眼簾,宛如天空般湛藍的髮色,讓他瞬間愣住了。

  「……」想說點什麼,但蹲在藏馬面前的青年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就這樣默默地把手收回,隨後從後背包裡翻出了一瓶水遞過去,「這給你。」

內心滿滿的都是疑問,不過基於禮儀的關係,藏馬還是伸手接過青年手中的瓶裝水。

  「謝謝。」

不過沒有打算喝的意思,藏馬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那瓶水,畢竟眼前這人身上實在太多疑點了。
並不在意藏馬是怎麼想的,青年只是笑了笑,而後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先生還請多保重。」

  「啊、那個……」下意識出聲叫住了對方。

明明應該不認識才對,但不知道是出於妖狐的本能,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他有種不能讓人就這麼離開的感覺。

  「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走吧。」


+


  「嘿──原來南野先生在這附近上班啊。」

  「是啊……」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剛剛的舉動也太唐突,希望沒被當成怪人…不過……

邊想的同時,藏馬輕瞥了一眼旁邊的人,那個人不但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還有種刻意想刻意和人保持距離的感覺。更令藏馬在意的還不只這些,是對方的行為舉止上總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我還以為南野先生是被裁員,才會坐在那裡呢。」

  「裁……」突然被這麼說,讓本來還在思考的人險些摔倒,為了掩飾尷尬,藏馬才馬上改口道,「咳、只是在那裡休息而已。」

  「是嗎?不過你看起來還是很累呢。」

就像對方所陳述的那樣,雖然比剛剛好一些了,但藏馬的臉看起來還是略顯蒼白。
沒有馬上接話,藏馬像是為了試探對方,才故意提起了這個話題。

  「……啊啊、因為夢到很懷念的人。」

  「……」

沒有料到藏馬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青年一下就閉上了嘴,不過他瞪大眼的瞬間卻被身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藏馬裝作什麼也沒有注意到的樣子,接下去了這個話題。

  「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但是我那個時候卻沒能親手保護他……如果……」

如果當時有拉住他、如果當時不顧他的意願、如果……每次回憶起那個時候,藏馬總會忍不住這麼想,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黑鵺也已經不在了。一想到這,藏馬就不禁自嘲地一笑。

咬緊牙關,久久沒有開口的人猛然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人,「南野先生不忘了那個朋友嗎?」

  「忘了…那個朋友……?」

  「嗯,那個朋友的死讓你很痛苦吧,與其……與其那麼難過,倒不如忘了還比較輕鬆,我相信你的朋友肯定也會諒解的。」

  「…………你是認真的嗎?」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了般,薔薇鞭不知何時被握在藏馬的手中,他只是輕輕一揮,手上的長鞭就這麼直直往青年用力甩了過去。

照理來說,若是普通人的話,身體早就被長鞭切成好幾塊了,但是藍色短髮的青年卻一個側身閃過藏馬的攻擊,腳步俐落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然而這個距離剛好是藏馬的攻擊範圍外,看著青年利索的動作,藏馬更加確信自己內心的猜測,隨風飄舞的紅髮一點一點幻化為銀白色,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還真以為我不會注意到嗎?」

  「……」

  「想要隱藏的話,還是把你那些習慣也一併改掉比較好……黑鵺。」

早就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那麼近距離看過這姿態,明明對方現在正氣頭上,臉上那冰冷的神情,就好像要把他殺死一般,被稱作黑鵺的青年還是忍不住笑了,他稍稍舉起手擺出投降的動作。

  「被發現啦。」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打從一開始黑鵺就不覺得自己能騙得過藏馬。只是那個時候,要他放著因為惡夢而緊皺著眉頭的人不管,他說什麼也做不到,畢竟藏馬的幸福才是首要。
繼續維持人類的樣子已經沒有意義了,本來藍色的短髮隨著妖氣的嶄露,逐漸變成了黑色的長髮,黑鵺順手翻出髮圈,熟練地將自己的頭髮束成馬尾。

  「好了、辯解的時間到了。」看著黑鵺以原本的樣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讓藏馬的表情更加恐怖了,「給你解釋的機會,如果我聽了不滿意就把你做成烤雞串。」

  「……」藏馬那傢伙是認真的。

都相處那麼久,黑鵺也知道此時此刻的對方有多生氣,只差沒叫出魔界植物來了。
明明是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看來已經無法隨意搪塞過去。大大嘆了口氣後,黑鵺才娓娓道來。

  「我在投胎前跟小閻王做了場交易,希望之後能擁有妖怪的部分和記憶,作為交換我會替靈界工作……所以跟你最一開始的狀況有點不一樣,我可以憑著自己的意志變回妖怪。」

  「喔?小閻王也知道啊。」藏馬冷冷地笑了。

  「……」

黑鵺默默地默把臉撇開,他不敢跟人說是自己叫小閻王保密的,畢竟現在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直接被做成烤雞串。
不過他們兩人都認識那麼久了,黑鵺沒有回話,藏馬也大概猜得出來對方在想什麼,當然被蒙在鼓裡確實讓人很不悅,但其中更讓他在意的是──

  「那、為什麼不來找我?」

  「啊……」果然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黑鵺心虛地把視線撇開,不自覺地把玩起手中的吊墜。

以前的那些習慣到現在都沒有變呢,每次黑鵺對藏馬有所隱埋的時候,都會有這些小舉動,看在眼裡的藏馬下意識露出淺淺一笑。但與他的表情相反,他伸手從銀白色的髮絲間抽出了數朵鮮紅色的薔薇。

  「說。」

  「……」看起來是瞞不住了,黑鵺搔了搔頭後,才大力嘆了口氣,「唉……和南野秀一融合為一體的藏馬,有了全新的人生、重要的家人,甚至是能夠同生共死的夥伴,但我的死只會束縛著你,所以我並不想干涉你現在的生活,只要能確定你幸福,我就──」

薔薇直直地從黑鵺的頰邊劃過,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管赤紅色的血從臉頰上的傷口流出,他抽動著嘴角,小心翼翼地問道,「藏、藏馬先生?」

  「束縛?我可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

  「可是……」

對方的態度讓人越來越火大,分明就不是這樣,但是如果現在不說清楚,感覺眼前這人根本不會懂。
想著想著,藏馬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確實能成為南野志保利的孩子、遇到幽助他們,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幸福,但你又知道至今為止我花了多少時間在找你。」在靈界不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有關黑鵺的情報,連投胎後的資料都沒有,就算問了小閻王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就好像黑鵺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讓人不安。

  「抱歉。」

  「你擅自這麼做,困擾的可是我!不過……」本來應該要生氣的、要好好教訓對方的,但是看著黑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藏馬突然有種什麼都無所謂了,他輕輕勾起嘴角,溫柔地笑了,「看到你現在活得好好的,真是太好了……黑鵺。」

從藏馬依附在人類身上開始,為了重要的家人竊取靈界三大秘寶,和重要的夥伴一起戰鬥,從旁看著這一切的黑鵺也就決定要默默守護他,不能讓藏馬的幸福被破壞,而自己已經是過去式了,在那個人的世界裡已經不需要名為黑鵺的存在。

明明應該要是這樣的,但在看到藏馬的笑容的瞬間,那好不容易堅持下來的決心就像是玻璃般,輕易就碎滿一地了。

──想要和藏馬一起並肩作戰,和他一起歡笑。

──好羨慕他們,已經不想只是看著了。

──想要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封存已久的思緒就這麼一點一點地在黑鵺內心深處滿溢而出,毫無預警地展開背後的黑色翅膀,他猛然朝藏馬的方向飛了過去,伸手將人往懷裡一抱。

  「藏馬!我、我……」

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人說,此時此刻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抱過來,藏馬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地他就回過神來,他笑著伸出指尖輕柔地點在對方的嘴唇上,「你應該先說什麼?」

  「!」黑鵺馬上就意會藏馬話中的意思,他緊緊抱住懷中的人,隨即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久……好久不見,藏馬。」

  「嗯、好久不見,黑鵺。」

靜靜感受著對方身上那令人眷戀的體溫、那令人熟悉的味道,整個人一放下心來,藏馬就有種睡意襲來的感覺。
看著懷中的人有些恍神的表情,耳朵也跟著慢慢垂下,黑鵺也就輕柔地往對方的頭旁邊一靠。

  「藏馬你啊,真的很喜歡我──唔!」

  「誰喜歡你了。」掌心不偏不移地就直接覆在人臉上,大力捏了下去,「倒是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在人間界的名字。」

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逐漸觀察下來,藏馬也發現了黑鵺一直很避免提到他在人間界的身分。不過藏馬可沒打算避而不談,畢竟他很好奇到底是多不可告人的身分。
本來是想裝死的,但看人一臉想知道的樣子,大概是躲不掉了,黑鵺停頓了一下後,才有些尷尬地笑了。

  「……我現在的名字叫真矢,喜多嶋真矢 (きたじま まや)。」

  「喜多嶋?」

──在記憶裡,確實有個認識的人姓這個姓氏,但是真有這麼湊巧的事情,甚至是發生在自己身邊?

藏馬若有所思地往盯著黑鵺看,不過後者當然知道藏馬在想什麼,他向人點了點頭後,才緊接著說下去,「啊啊、就是你想的那個人……喜多嶋麻彌是我的堂妹兼鄰居。」

  「!?」睜大雙眼,藏馬難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並不意外藏馬會那麼驚訝,自己國中同學的堂哥就是自己過去的搭檔,換作是黑鵺遇到這種事也會覺得很荒唐的。


  「不過你放心,麻彌沒有跟我說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倒不如說,每天都在稱讚南野同學呢。」

  「……」

──喜多嶋同學到底都跟這傢伙說了什麼。

黑鵺說這些的用意本來是想讓人放心,不過聽在藏馬耳裡就是很鬱悶,他雙眼沒有靈魂地看著黑鵺還在那邊滔滔不絕地解釋,但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藏馬的臉色越來越差。

已經聽不下去的他,突然伸手揪緊對方的馬尾,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藏馬?」

兩人的臉幾乎快要貼在一起了,看著人水潤的雙唇微微張開著,黑鵺這才紅著臉緊張地嚥了嚥口水。
跟黑鵺的反應恰恰相反,藏馬稍稍瞇起眼,一點感情起伏也沒有地開口道。

  「果然、你還是變成魔界植物的肥料吧,黑鵺。」

  「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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