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寧】雨過天晴

【鼬寧】雨過天晴
●宇智波鼬×日向寧次
○死後世界paro
●各種腦補+妄想有
○角色OOC有



正文

──這裡是哪裡?

緩緩地睜開眼,四周一片蔚藍的水映入了人的眼簾。沒有印象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明明是在水中,卻一點也沒有溺水的感覺。
身體無法控制地往下沉去,寧次不經意地抬起頭,水平面上映照著天空的倒映。白色的雲朵點綴在淺藍色的空中,不知為何看著看著,心情顯得格外平靜。

──對了……我已經死了。

被十尾的木遁•扦插之術貫穿身體,最後死在鳴人懷裡。這麼想的同時,寧次下意識往身體摸去,但別說是傷口了,就連身體被撕裂的劇痛感,現在一點也感受不到。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還沒搞懂,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已經足夠了。

──有好好保護到鳴人和雛田小姐……

──該傳達的話也都說了……

──真是太好了。

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寧次就這麼閉上雙眼,任憑自己往幽暗的水底深處墜落而下。
突然有隻手拉住了寧次的手,用力往上方跩去。

  「!?」

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硬生生拖出了水面,直接和水邊的人撞在一起。這麼一撞讓他覺得腦袋都有些不好使了,用雙手撐著身子,寧次低下頭盯著身下的人看了數秒,才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鼬?」

  「為、為什麼……」

眼前的人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出乎鼬的意料之外,他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身上的人。
為什麼那麼早?為什麼會來這裡?為什麼……腦中閃過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鼬張了張嘴,但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

溼答答的髮絲貼在頰邊,寧次靜靜地看著人,隨後他笑了。

  「好久不見,鼬。」

  「……」

──最後一次像這樣和人面對面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鼬能想到的就是偷偷去醫院探望的那次,之後就一直刻意不和人碰到面。
如果可以,他也想過一般人的生活,和眼前的人簡單的相處在一起,偶爾還可以一起去出任務,但因為自己所選擇的道路,而親手斷送了這一切。

兩人不再有交集。

小時候的回憶像跑馬燈在腦中一一浮現出來,明明有很多話想和人說,但鼬沉默了一會,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抱歉。」

  「請不要道歉。」或許是太久沒見過對方,也有可能只是因為年紀的成長,寧次已經和當年的小小孩有所不同,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柔和,也變得更加成熟,「我相信你所做出來的選擇,肯定有它的意義在。」

對於鼬當初所做的一切,寧次當然也懷疑過這麼做真的好嗎?
但也許只是私心,也許只是憑著和人相處的那幾年來看,雖然毫無根據,但他想相信對方。

  「但是……」

  「你最後是笑著離開的嗎?鼬。」

  「笑……」寧次這麼一問,鼬才意識到什麼,他垂下眼簾,露出不明顯的一笑,「是的。」

不論是在宇智波家族的禁地和佐助做了斷的那一次,或是因穢土轉生之術與佐助合力對付兜的那一次,他都是笑著離開的,那這樣就足夠了。
看人貌似明白了,寧次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準備站起身的同時,身下的人猛然伸出雙手將他往懷裡一抱。

  「唔!?突然間做什麼?」

手抵在對方胸前,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不過都只是徒勞而已。鼬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讓寧次完全無法動彈。
鼬緊緊地將人抱在懷裡,「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寧次。」

  「我…………我也是。」

覺得有些害臊,但又覺得應該把話說出口,在內心糾結了數十秒後,寧次才小聲說道,不過說到後面越來越小聲就是了,幾乎都快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但這麼近的距離,鼬可是聽的一清二楚,他這才滿意的鬆開手。

  「我帶你到處看看吧。」

  「所以…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嗎?」這裡看起來和現世一點差別也沒有,讓人有些訝異。

能理解對方這麼問的原因,因為自己剛來的時候也抱持著相同的疑問。
鼬點了點頭,開始向人解釋道。

  「嗯,因為常世就像是現世的鏡面世界,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而來到這裡的我們會回歸最一開始的樣子,所以不論是病痛或是傷口都不會跟著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後天的……」

像是想到什麼,寧次明顯地停頓了。他舉起雙手緩慢地解開戴在額頭上的護額,透過金屬面材質的反射看到了自己的額頭上並沒有熟悉的青色印記。
顫抖著雙手,寧次將目光移到眼前的人身上。

  「…咒印不見了,我……」

確實死掉後,日向分家的人就會從咒印的束縛解放,但寧次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以這樣的形式面對的一天。
看出寧次有多不知所措,鼬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試著安撫道,「不過白眼是血繼限界並不會消失,所以……」

  「你已經自由了,寧次。」

  「……」

緊握住手中的護額,自從四歲開始,他就已經不曾想過自己還能在活著的時候獲得自由。雖然在之後也下定決心要守護日向一族、保護雛田小姐,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有機會掙脫咒印,不再是籠中鳥,不禁讓寧次眼眶一濕,他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然而鼬沒有多說什麼,就只是輕輕摸著對方的頭,陪在人身邊。
雙眼朝地面看著,知道這是鼬的體貼,寧次輕吐了口氣後,才馬上故作沒事的樣子。

  「你也是嗎?就是……」

  「我們邊走邊說吧。」

同樣也有很多很多話想和對方說,但如果一直待在這裡,鼬覺得很有可能聊到天黑。
點了點頭,贊同人的提議,寧次也就跟在對方身後往前走去。


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木葉忍者村那樣繁華,倒不如說是很安靜的郊區。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少平房坐落於此。
兩人在其中一棟木造的平房前停下了腳步,屋子前還有個不算小的庭院景觀,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裝修,但看起來相當寧靜,感覺住起來也很舒適。
不過對於這樣大小的房子,寧次打量了會,才開口問道。

  「……你自己住嗎?」

一個人住感覺稍嫌大了一點。
知道對方想問什麼,鼬只是一臉平淡地頷首。

  「嗯,畢竟族人還是會介意,所以我想自己住比較好。」

雖然偶爾止水和泉會跑來看他,不過基本上其他族人都不會靠近這裡,沒有人會想靠近滅族的兇手。

  「這樣啊……」

並不知道寧次在想什麼,鼬轉過頭往遠處看去,「你之後也可以找一棟喜歡的房子入住。」

  「喔。」

  「如果是沒有人住的房子,前面的門牌就會是空白的。」鼬指向自己家前面刻有宇智波的門牌,「不過一旦你決定住進去,門牌就會自動刻上你的姓氏。」

  「好方便。」

原來這個會自動刻上去。
寧次湊上前仔細觀察那個門牌,有點好奇是什麼原理。看著人一臉認真的側臉,鼬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對了,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好?」

很難得鼬會這麼說,寧次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默默跟著人。
不過那個地方貌似離鼬的家有段距離,明明感覺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但還沒有到。以忍者的體能來說,當然是不算什麼,只是寧次開始有些好奇目的地是哪裡了。

  「鼬……」

  「我們到了。」

鼬突然轉過身,讓寧次險些就直接撞上去,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煞住了腳步。
跟剛剛看到的不一樣,在對方的背後是一棟小巧的木造平房,而站在屋子前的人的背影非常熟悉。

  「!!」只有這個是不可能會弄錯,那個背影絕對是自己所想的人,「父親!」

  「寧次嗎?」

聽到耳熟的聲音,日差馬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看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寧次想也沒想直接繞過鼬,往前跑去。

  「父親……我…我…………」

在生前有好多想和對方說的話,現在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在寧次看到父親的臉的瞬間,腦中閃過的是小時候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寧次,你要活下去……你是在我們這一族之中,最適合繼承日向才能的人……』

明明父親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著的,但是他卻打破了約定。站在日差面前的寧次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垂下頭來,一句話也沒有說。身為父親的日差一眼就看出寧次在想什麼,他把手放到人頭上,輕柔地拍了拍。

  「你變強了呢,寧次……做的很好。」

就像是小時候,父親總是會像這樣摸著自己的頭。
有多久沒有看到日差臉上那令人懷念的笑容,寧次咬緊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是的,父親。」

眼前的寧次已經褪卻了小時候的稚嫩,如今不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變得如此穩重,讓日差不禁在內心感嘆著。

  「對了,既然寧次都來了,那關於住的地方……」

  「我剛剛已經決定了。」已經平復心情的寧次,把視線移到他們倆身後久久不曾開口的人身上,「我要跟鼬一起住。」

此話一出,不只是日差,連鼬本人都愣住了。
覺得應該是哪裡搞錯,鼬本來想說點什麼,不過他已經看到日差筆直地朝自己走來,還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鼬君,我們家寧次就拜託你了。」相當了解自家兒子的個性,日差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好的。」

不過要不是日差的眼神中透露出『可不准對我們家寧次亂來』之類的訊息,剛剛那句話怎麼聽都很正常的。
整個過程都令鼬太過於印象深刻以至於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跟在他身後的寧次也很安靜就是了。一直到走進家門,鼬才為了再三確認而開口道。

  「這樣好嗎?」

  「你指什麼?」一邊參觀對方的屋子,寧次一邊反問道。

  「好不容易和日差先生重聚了,不是應該……」

  「不要緊的,既然都已經生活在一樣的地方了,那就可以每天去找他。」

──這怎麼聽都反了吧。

雖然是很開心能和寧次一起住,但鼬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吐嘈,已經不知道該說是對方太天然,還是想法比較與眾不同了。

  「但是……」

  「你今天話很多呢。」寧次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人面前,雙手捧住鼬的臉,「我想跟你住,就只是這樣而已。」

突然和人這麼近距離互看,還沒來得及做心理建設的鼬,不自覺地紅了臉。
寧次倒是一臉平常地鬆開手,轉而往屋子深處走去,當然不忘提醒還愣在玄關的人。

  「我去泡茶,你先去和室坐著。」

  「…………好的。」

原本應該要由自己去泡的,況且對方怎麼知道廚房在哪裡,這些基本的話都忘記該怎麼說出口,鼬也就只是點了點頭,照著寧次所說的話去做。

來到和室後,就一個人愣愣地跪坐在桌子旁,這還是鼬死掉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麼不切實際。自己已經不再是曉組織的一員,也不是S級叛忍,現在還跟喜歡的人在同一個屋簷下。

  「……」

──喜歡的人、嗎?

因為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並沒有辦法帶給人幸福,所以鼬在生前早就決定把這份心意帶進墳墓裡。確實這個秘密也被他帶進墳墓了,只是沒有料到死後沒多久,又和對方相遇了。
閉上眼,在鼬還在深思的同時,寧次就已經用托盤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鼬。」

  「什麼?」聽到寧次的聲音,鼬才又睜開雙眼。

盯著對方的黑色眼眸看了會,寧次才打定注意繼續說道,「跟我說說你的事吧。」

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明白有關鼬的所有事情,做出決斷的決心以及當下的心情,到了最後都沒能弄清楚。就連對方的死訊也都是經由其他人告知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鼬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寧次已經不想什麼都一無所知了。

眼神中沒有任何一絲迷惘,看著此時此刻的寧次,鼬想到和佐助一起對付兜的那個時候。
明明止水說過觀察事物得從不同的視角思考問題才行,但不論是誰他都不想牽扯進那件事,最後才會演變成這樣。如果那個時候有好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呢。

  「是呢。」笑著拍了拍旁邊的位子,「坐下吧。」

  「嗯。」

待人坐下後,鼬才開始娓娓道來這個故事的始末。
從宇智波一族和木葉忍者村之間的嫌隙、摯友的死亡、滅族的真相,到加入曉組織、之後和佐助做了斷以及與佐助一起共同對付兜,鼬把那些時候的心情和想法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說道。

這中間寧次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他只是靜靜聽鼬淡淡地說著這段不算短的故事。
雖然之前有猜側過對方做這些事的用意,但沒有想到鼬所承擔的一切遠遠超過自己所想的,完全無法比擬。握緊拳頭,寧次默默地站起身,往對方走去。

  「事情大概就是這──!?」話還沒說完,鼬就被人一把擁入懷中,「寧次?」

  「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

沒有說話,鼬把頭靠在寧次的胸前,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眷戀的體溫令他十分安心,不禁下意識露出溫柔的一笑。
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能被人給理解,但或許是他想錯了也說不定。

整個人放鬆下來後,總覺得意識有些朦朧,睡意也不知不覺襲來。
注意到懷中的人有些恍神,寧次這才收回手,轉身往門口走去。

  「要睡的話,回房間去吧。」

但鼬沒有回話,他的目光始終放在對方本來站著的位子,明明早就逼自己習慣一個人了,但寧次的出現他卻一點也不反感,倒不如說也許這才是自己所期望的。
腦中突然有個念頭閃過,鼬想也沒想就直接把話說出口。

  「我喜歡你,寧次。」

話才剛出口,下一秒就傳來『碰──』的一聲。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讓鼬的睡意馬上就全消了,他立刻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沒有意料之內的拒絕就算了,寧次還不知怎麼了整個人跌坐在地,用兩隻手的手臂擋在面前。

  「寧次?!」

  「不要過來!我沒事!」

趕忙想上前察看,但寧次相當反常地大聲囔囔著,不過始終沒有把手臂放下來。

  「是撞到了嗎?」只是鼬一點也沒有把對方的話聽進去,他已經走到人的前面,一把抓住寧次的手腕,「來,我看看。」

硬是把對方的手扳開,他卻只是看到寧次滿臉通紅的模樣。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紅暈,就連耳根都燒紅一片。
寧次直接把臉撇開,一點也不敢看人。

  「……放開我。」

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句話,那麼失態。在內心深深反省肯定是自己修練不足造成的,但明明這份心情都被自己隱藏十幾年,怎麼知道鼬會這麼唐突的說出來。
不,是他根本沒有想過對方會說,也不敢妄想。一直以來還以為自己是單方面。

  「……」

停頓了下,雖然很難令人相信,但鼬大概猜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的原因了。
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並沒有放開寧次的手腕,反而彎下身,朝人湊近。

  「我喜歡你,寧次。」

  「我知道了…快放開我……」

已經放棄掙扎,但寧次還是沒有把臉面向對方的勇氣,他只覺得自己的體溫正不斷在升高。
仍然沒有打算放手的意思,鼬這次又往寧次的方向更靠近了些,在人耳邊輕聲說道。

  「我喜歡你,寧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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