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櫻(虎薰)】常春藤

【喬櫻(虎薰)】常春藤

●南城虎次郎×櫻屋敷薰

○第9集衍伸有

●各種腦補+妄想有

○角色OOC有

正文

──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滑板打在臉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是格外的清晰，不僅如此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框啷』聲也相當刺耳。

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的摯友的背影漸漸遠去，除此之外現在的他什麼也辦不到，已經無法好好思考了，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有種意識逐漸脫離身體的感覺。

──最後還是……什麼都挽回不了嗎……？

──我……

猛然睜開雙眼，映入薰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順手拿起手機確認時間，待機螢幕上顯示著05：49。

　　「還這麼早嗎……」隨手把手機一放，他把臉埋入枕頭裡，事實上已經不記得夢裡的內容了，但他能確定的是剛剛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夢。

明明身體還很疲憊，但是卻已經不想繼續睡，深怕那個討人厭的夢會繼續延伸下去。

用力把棉被掀開，薰決定起床梳洗一番，準備來去學校，但是才剛從床上坐起身，他停頓了。

　　「上學、嗎……？」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好像把什麼事情給忘記，但當他越是想深入思考，頭痛欲裂的感覺就強行打斷他的思緒。把這種奇怪的想法歸咎在今早作的惡夢，薰也就什麼都不去想了。

因為那個惡夢的關係，讓他吃早餐的胃口都沒有了，單手拿起滑板就要直接出門，卻在家門口停下腳步來，下意識往隔壁的空房子看去，據說那戶人家已經搬走很久，他卻有種不習慣的感覺。

就連溜滑板上學的路上也是，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時不時會往四周看，就好像是在等誰出現一樣，明明沿路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

──等誰？

從早上開始那股違和感就一直盤旋在他的心裡揮之不去，本來以為到了學校會好一點，但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記得自己前面的座位好像是誰來著，應該是他一個很熟悉的人，不過薰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那個擁有寬闊背影的人的樣子。中午的時候也是，當他獨自一人坐在校舍頂樓吃著剛從福利社搶到的戰利品，明明是人氣第一的炒麵麵包，他卻覺得味道相當普通。

　　「這裡平常是這麼安靜的地方嗎……？」

冷清的校舍頂樓讓他不自覺看向旁邊空盪盪的位子，伸手摸了摸那塊冰冷的地板，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今天不論做什麼事，都覺得少了一個人，那個約定過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到底是誰……？

無論他怎麼回想，那個人的臉始終都是模糊不清的，想也想不起來。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於事無補，薰突然地站起身，既然想不起來，那就要靠自己去主動尋找答案。

把下午的課全都翹掉，他溜著滑板把自己印象中的地方通通跑了一遍，那些街上大大小小的地方。但是別說是臉了，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找到，一點線索也沒有。

在最後，薰來到了那間廢棄已久的海景餐廳。

現在剛好是傍晚的時候，他靠在欄杆邊看著夕陽映照在海上，海面因此顯得閃閃發亮的，印象中自己好像曾經和誰在這裡看海，他轉過身緩緩地來到那面亂七八糟的牆壁前，仔細端詳著上面那些意義不明的塗鴉。偶然間像是注意到什麼，他輕輕撫上一個因為滑板的輪子而造成的痕跡，臉上難得露出淺淺一笑。

　　「是呢，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忘記，我…不、是我們……」

　　「我們可是一直都在一起呢……」

　　「虎次郎。」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周圍的人都改變了，那個人也都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唯獨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微微仰起頭，薰已經全部想起來了，自己幾天前和愛抱夢比賽，事實上有沒有晉級決賽都是小事，但他真正想做的是確認對方的真心，他相信愛抱夢就算改變再大，曾經的那段友誼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他深信愛抱夢是絕對不會傷害身為朋友的他們。

　　「唉、明明比賽前虎次郎都警告過我了，我還是那麼天真……」

直到滑板打在臉上，過往的回憶碎成一地的同時，薰才真正認清了事實。

或許某方面來說，虎次郎比自己還要來得聰明，早就已經看清這一切，只有他還被困在那段美好的過往裡停滯不前。

就像是現在還在作夢一樣，以為不去面對，把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會讓自己開心一點，「哼、到頭來只剩我還在逃避嗎……」

忍不住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薰握緊拳頭直接往自己的側臉上揍下去。

　　「好痛──！！！！！」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揮出一記上鉤拳，完全是在預料之外，坐在床沿邊的人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那強而有力的拳頭也就直接打在他的下顎。

『碰──』的一聲，虎次郎狠狠地摔下床，那聲巨響讓床上的人緩慢地睜開了雙眼。

　　「吵死了，呆子。」

　　「是誰的錯啊！四眼弱雞。」

摀住自己挨打的地方，虎次郎單手撐著床邊才順利爬起身子。

但薰沒有說話，他把目光從天花板移到對方身上，盯著人看了一會後，才冷不防地開口道，「……虎次郎。」

　　「什麼？」

　　「我不是一個人吧？」

對方看似平靜的面容下，究竟在想些什麼，虎次郎再清楚不過。臉上的表情不自覺變得柔和，他勾起嘴角溫柔的一笑。

　　「你說錯了。不是我，是我們……」伸手拾起一撮薰散落在枕邊的髮絲，「我們不是一個人，薰。」

　　「虎次郎……」

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所說的話，或是因為的對方的舉動，還是兩者都有的關係，薰只覺得雙頰感到發燙，完全不難想像自己的臉現在有多紅。

但這樣的氣氛很快就被虎次郎接下來所說的話給打破了。

　　「況且我可是很難想像你自己一個人呢。每天晚上都擅自溜出醫院，造成醫護人員困擾，好不容易傷勢才有好轉，結果又馬上接了工作。」邊說的同時，他還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就算了，竟然連自己發燒都沒意識到還跑來我這裡，到底是有多笨才那麼不會照顧自己。」

　　「吵死了，你這肌肉腦猩猩！也不想想高中的時候，誰因為耍帥淋雨回家，結果也不是臥病在床，還要我去照顧。」

　　「哈啊……那是兩回事……」

那個時候，透過螢幕看著人櫻色的頭髮散亂開來，直直往地上倒去，虎次郎一次也沒有移開過目光。

就是因為知道薰很單純，一旦下定決心，就會變得非常固執，虎次郎才沒有阻止，不過他也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陪對方一起面對。但放手讓薰去做是一回事，看人被愛抱夢用滑板大力打下去又是另一回事，這次虎次郎雖然忍住了，可是他可不敢保證如果又有下次，自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已經不想再看到薰受傷了，對心臟真的很不好。

　　「虎次郎？」

　　「唉……總之明天我會帶你回醫院再給醫生好好檢查看看，然後這次你可要好好住院，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我不要住院。」

　　「在說什麼，如果又惡化了怎麼辦？」

　　「醫院的床不好睡、枕頭很硬、提供的餐點也不好吃。」

　　「……」

──就老實說，想待在這裡不就好了。

早就看出來薰欲言又止的模樣是想要表達什麼，明明平常吵架時都有話直說的，只有像這種時候才會那麼拐彎抹角，當然虎次郎也早就習慣了，只不過他這次不打算縱容對方。

　　「不行、還是得乖乖住院。」

　　「虎次郎。」明明聽起來像是往常一樣的吵嘴，但今天卻有種不一樣的氛圍，就是因為很了解對方，所以薰很快就察覺到了，雖然口吻裡滿是無奈，但虎次郎的語氣裡卻帶有些急躁，「你在生氣嗎？」

　　「……」聽到薰這麼一問，虎次郎只是沉下臉來，沒有說話。

──生氣、嗎？

要氣什麼？氣愛抱夢傷害了薰嗎？還是要氣為什麼不是自己上場？還是有其他理由……事實上虎次郎自己也不知道。

將傷痕累累的人抱在懷裡時、在急診室外面等待急救時，以及看到躺在病床上包得像木乃伊的人時，他只覺得腦袋亂糟糟的，有種心裡梗著什麼的感覺，無法釋懷。

見人沒有回話，薰突然用力嘆了口氣，「唉──你是連腦袋都是肌肉組成的嗎？腦殘猩猩。」

　　「哈啊！？你說誰是腦殘猩猩！」

　　「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薰坐在床上向人敞開單臂，「我還在這裡，虎次郎。」

薰認真的神情以及他的動作，讓虎次郎愣住了，一直隱藏的不安感最後還是被對方發現。明明受傷的人不是自己，怎麼現在搞得像他才是需要照顧的一方，有些懊惱地搔了搔頭髮，而後他才伸手輕柔地將人攬進懷裡。

　　「薰。」

　　「我在。」

──哪裡都不會去，畢竟這裡可是我的歸屬。

正因為有虎次郎陪在身邊，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他才能好好放手一搏。

並沒有把心裡所想的話說出口，薰只是單手抱住眼前的人。

薰的體溫、呼吸和有規律的心跳聲，讓虎次郎煩躁的心情瞬間平復了不少。雖然很想將人用力抱緊，不過考慮到對方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安靜了一會，虎次郎才又出聲提醒道。

　　「不過還是要乖乖住院。」

　　「我知道啦！我明天會回去。」有時候，他真覺得虎次郎比自己媽媽還煩人。

　　「薰……」

　　「但我要你房間那組棉被和枕頭，要在明天晚上前洗乾淨帶來，還有住院期間你要幫我準備三餐。」

越聽越覺得哪裡不對勁，虎次郎不禁皺起眉頭來，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薰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哈啊！？為什麼我要……！」

　　「你已經連人話都聽不懂了嗎？我剛剛不是說醫院的床不好睡、枕頭又硬、餐點也不好吃。」

雖然一臉鄙視的模樣，但薰還是好心再講解了一遍。

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吐嘈起比較好，虎次郎把頭靠在人肩上，百般無奈地隨口說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你要我回去住院，做到這點也是應該的吧。」

　　「說什麼啊！你本來就該回去住院好嘛！」

+

薰無聊地直直盯著窗外看去。

結果一大清早，他就被虎次郎給帶回醫院，一起被護士小姐責罵了一頓後，對方轉頭就離開，而自己則被送回了病房。

　　「……」

──明明可以晚點回來的，那個單細胞生物到底有沒有腦袋。

薰很不習慣自己一個人待在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而且很難入睡。好不容易睡著後，又不知為何常常驚醒，根本沒有休息到，但是只要在虎次郎身邊就會很放鬆，又讓人感到相當安心，每次都可以一覺到天亮。

腦中不經意閃過那人的白痴臉，讓薰忿恨地嘖了一聲。

　　「嘖。」

──明明只是想待在他旁邊而已…………那個肌肉腦猩猩！

想著想著，薰不禁垂下眼簾，不發一語地緊揪住棉被。

就在下一秒，病房的門被用力拉開了，他剛剛在內心咒罵的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久等了。」

　　「太慢了，還有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你是打算回歸大自然了嗎？類人猿。」

剛剛鬱悶的心情一下就一掃而空，薰緊盯著走到病床邊的人，絲毫沒有再跟對方客氣，開口就劈哩啪啦一直唸。

　　「誰跟你回歸大自然啊，四眼狸貓！那麼有精神的話，還不趕快痊癒。」虎次郎當然也沒打算跟他客氣的意思，把手邊的東西放下後，他才轉而看向人，「這些可是你要的棉被和枕頭，還有要不是小薰怕寂寞，我才不會帶換洗衣物來呢！」

　　「啊！？你說誰怕…………換洗衣物？？」

聽到人這麼一說，薰愣愣地又重複了一遍對方剛剛所說的話。

忍不住笑出聲，虎次郎笑得一臉得意地向病床上的人湊近，「不就是怕寂寞才每天來找我嗎？」

　　「少、少臭美了！我只是吃不慣醫院的餐點罷了！」

一被虎次郎說中，薰馬上撇過頭不去看對方的臉，但通紅一片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是是。」一眼就看出人又在嘴硬，虎次郎也不打算跟對方計較，他從紙袋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紙盒，並將裡頭的圓形小蛋糕遞到人旁邊，「來。」

　　「……這是？」

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薰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他先是看了看前面的蛋糕後，才一臉茫然地轉而看向虎次郎。

　　「真是的、不要連那麼重要的日子都忘記嘛。」雖然是這麼說，不過虎次郎眼神裡滿是溺愛，他看著人微微一笑，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對方的頭，「生日快樂，薰。」

　　「……」沒有回話，薰只是睜大雙眼。

因為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情，早就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遺忘了這個日子，卻沒有想到有個人一直記著。

感覺到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各種情緒瞬間填滿了整個心裡，已經開心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但又覺得很害臊，為了掩飾這樣的自己，薰低下頭來，小小聲地說道。

　　「喔…喔……我還以為猩猩的腦袋已經退化了呢。」

　　「所以你是不想吃嗎？」

虎次郎作勢要把蛋糕端走，薰馬上伸手拉過對方的衣袖，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喂，我可沒這麼說！要品嘗一下也不是不行。」

　　「老實說想吃不就得了，還真是不可愛。」

　　「吵死了！」

【END】